第(2/3)页 在这个关头,多的是人把嘉谷视作是突破口。你嘉谷再牛又怎样,人家不怕得罪人,怕的是以后没有机会得罪人。如果能用充足的论证将嘉谷的路线驳斥成渣,就能踩着这颗在农业经济领域冉冉升起的超级新星飞升了。 因为哪怕进化到了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大多数人的思维还是非此即彼的。当他们的屁股选择歪在农民一方,对资本的看法就只剩下“控制”、“剥削”和“侵占”诸如此类的词了。 几乎所有的涉农企业都表示希望能够发展自己的生产基地。这种愿望并不奇怪,因为生产基地可以帮助他们稳定和控制生产。但在国内能获得的可耕荒地有限的情况下,农民手里的耕地似乎成了唯一可行的选择。 而在资本冲击下“瑟瑟发抖”的小农,是多么的弱势啊! 尽管开头有些出乎意料,刚刚貌似还被人内涵了,但贺明哲不改初衷——老农们的不满,不正是他想要的答案吗? 赵老汉才不管拉着他说话的人是什么身份,他都快六十岁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天,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一直耕种自己的2亩多地,老实说,是不愿意将土地交给合作社的。但村长说其他村民都同意了,如果我不同意,合作社就建不起来了,你说说,我还能挡着所有人的路吗?唉……” 其他老农也七嘴八舌的声讨起来。 “是啊,虽然合作社种的还是粮食,但听说最后都会卖出去。我就担心一旦遇到天灾,家里就没存粮吃了。何况这土地交出去容易,还能不能拿回来,还不好说呢?” “还有,合作社这要求忒多了,管这管那的,要是最后收成不好,算谁的?咱们不怕白做工,就怕瞎搞影响收成……” 贺明哲越听眼睛越亮,表面上似乎保持平静的模样,只有怦怦直跳的心神,说明了他的激动。 他清清嗓子,郑重道:“乡亲们,我们是从中央下来的。中央一再要求地方搞合作社要坚持农民自愿、不能搞强迫命令、保护农民权益,如果你们真的不愿意参加合作社,我会为大家做主的。” 几位被问话的老农瞬间一静。“中央”二字,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很有震慑力的。 半晌,赵老汉才小声道:“领导,这就不用了……” 贺明哲温声安慰道:“您不用怕,没有人能强迫大家参加合作社,还有委屈也不怕说出来。” 赵老汉期期艾艾道:“咳,其实吧,也不算强迫,最后我也是同意了的。” “哈?” “其他合作社是不靠谱,但听说嘉谷合作社还是搞得很好的。我也想每年都能拿稳定的分红……” 其他老农也是七嘴八舌地接话,只不过这次完全换了口吻。 “老赵说的没错,跟土地打了大半辈子交道,要说就离开了土地,还真的不知道能做啥了。你看我们这里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身体都不是那么好了,打工没人要,也没有办法适应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合作社还是不错的,愿意继续雇用我们,除了分红外还能拿一份基本工资,活儿还轻松了……” 现在工厂招人一般都是50岁以下,但是,就耕田种地的农民这个职业来说,50岁正是人生的“淬金”年龄。这个年龄段的农民,不管是人情世故,还是农作物耕种,他们的经历就是一本百科全书。 因此,在各地的嘉谷系合作社中,很大一部分身体没那么硬朗的老农,因为他们丰富的耕田经验,往往会成为合作社查漏补缺的“监督员”。 别的不说,在他们的监工下,如果有社员敢“磨洋工”,这些老农能将其骂的狗血淋头。 换言之,在土地规模化生产的情况下,社会化服务会越来越完善,农民务农的年限事实上是被延长了。赵老汉们虽然说不出来,但心里是约莫有数的。 最后,赵老汉给出了直击灵魂的一个答案:“我们都老了,光靠我们这些老人是不行的,以后种粮不能没有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有本事的,都在城市打工,对农业知道得很少,不要说让他们种田,他们中间的很多人连田埂都没走过几回。嘉谷搞的合作社,能把年轻人招回来,就是这一点,我们也希望合作社能成事……” 贺明哲傻眼了,是真的傻眼了。 以他的眼光,不难发现老乡们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你老人家跟我说,你骂人不是为了骂人,而是“打是亲骂是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