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 荀异捋着胡须思索了片刻,旋即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与一支笔,用口水蘸了蘸笔尖,在那本小册子上记录起来。 见此,石原面色微变:“督邮?” “不必惊慌。” 仿佛是看穿了石原的心思,荀异淡淡说道:“我只是将这件事记录下来而已。……说句不合适的话,刘公身为昆阳县令,除非上头有命,否则确实理当优先考虑本县的百姓,即便我将这件事上报郡里,郡里也不会怪罪刘县令,最多就是斥责两句罢了……对了,当时的难民人数众多么?最后又是如何处理的?” 石原咽了咽唾沫,说道:“据我所知,当时有鲁阳、叶县两县收容难民,于是难民大多都投奔二县去了,其中也有一部分落草应山……”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到荀异又动笔记了起来,连忙又说道:“虽说如此,但当时昆阳容纳不了那么多的难民,却也是事实,我想刘县令也是别无选择……” 荀异转头看了石原一眼,笑了一下,旋即又问道:“我知道。……那么,关于马县尉的事呢?” 其实不光刘毗有污点,马盖同样有污点,那就是去年马盖被陈门五虎之一的章靖指认为黑虎寨的内应,只不过最终因为章靖找不到证据而作罢。 虽然在石原看来,这纯粹就是个笑话——正直的马县尉怎么可能会是黑虎贼的内应呢?肯定是那位章靖将军弄错了。 可即便是笑话,眼瞅着荀异方才的举动,石原哪里还敢提这桩事? 他咽了咽唾沫说道:“马县尉嘛,他可是昆阳县的骄傲。当年有黑虎贼为祸,马县令率领我等官兵三次围剿这股恶贼,虽前一回失利,但第二回就取得成功,甚至于在第三回围剿时,就连黑虎贼的首领杨通就被我等击毙……” 荀异点点头,用笔在那本小册子上记录了一番,但随口又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有人举报贵县贼患重重?” “这……”石原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一来是县内着实抽不出手,二来……卷土重来的黑虎贼,行事有些诡异。” “诡异?怎么说?”荀异好奇问道。 见此,石原与杨敢对视一眼,拱手抱拳对荀异说道:“倘若督邮不介意的话,不如找个僻静之地,容卑职徐徐对督邮言说。” “……就到驿馆吧。”荀异想了想说道。 “好。” 当日,荀异带着石原、杨敢二人来到驿馆,来到了他居住的屋子。 此时石原便将黑虎贼最近种种诡异举动告诉了荀异,荀异皆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 待入夜后,石原与杨敢二人告辞离去,只剩下荀异独自在屋内,翻看着自己记录的有关于黑虎贼的线索。 他越看越是感到心惊。 在城内口碑极佳的黑虎义舍,疑似是黑虎贼的人所建; 已取代鲁叶共济会成为昆阳最大势力的兄弟会,疑似是黑虎贼的人所建; 就连昆阳县的县衙内,也疑似有黑虎贼的内应…… 不得不说,虽然荀异直觉认为昆阳县的贼患绝不止刘毗、马盖说得那般容易对付,但他还是不敢相信石原所透露的情况,毕竟倘若这位石捕头言之确凿,那岂不是说至少半个昆阳县已经在黑虎贼的掌控下? 『应该不至于吧?』 回忆着今日在县内街上的所见,荀异微微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倘若昆阳县的贼患果真闹到这种地步,从当地百姓身上就能看出端倪。 可今日据他所见,城内百姓安居乐业,虽然谈不上个个面带笑容,但至少一看就让人感觉到很有活力,不像他荀异见过的某些县里,县内百姓面僵而麻木,终日不知为何而忙碌。 “应该不至于的……” 看着手中小册子上的记录,荀异微微摇了摇头。 别的不说,就说石原怀疑县衙内有人替应山九贼之一的陈祖伪造籍册一事,荀异就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在他看来,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在昆阳县衙不超过五个人,其中还包括县令刘毗、县尉马盖以及县丞李煦。 倘若这五位当中,居然有人是黑虎贼的内应,那他下榻的驿馆,那还不都是黑虎贼的内应啊? 『……怎么会呢?』 荀异失笑般摇摇头。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唔?哪里来的香味?』 他四下看了看,却未曾找到香味的来源。 他也不在意。 『待明日,还是找那石原、杨敢二名捕头,请他们带我到黑虎贼的老巢看看究……看看……』 正想着,荀异忽然感觉有强烈的困意涌上心头。 他揉了揉额头,却毫无作用。 只听砰地一声,他整个人翻倒在屋内。 旋即,只听吱嘎一声,几个用布捂着口鼻的男人走入屋内,看衣着打扮,其中骇然就有驿馆内的人。 “带走!”为首的男人沉声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荀异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趴坐在一张桌案前,那张桌案上摆满了酒菜。 而对过,此时则坐着一个带着虎面面具的人,只见对方左手手肘搁在桌上,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击着桌面,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