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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也让我这老头开开眼界。”光叔听了随即放下茶杯走过书柜和小暗一起查看。

    小暗在一堆破旧发黄的古书中随便抽出一本，古书有部分已经被虫蛀了，的纸质也非常脆弱，破败不堪的封面上用草书写的书名也模糊不清。

    “……手……指?决?”小暗看了半天都念不出个完整的。

    “是勅符手印指决。”光叔低头小声对小暗说。

    “勅符手印指决？”小暗同样小声地重复了一句。这个小暗还是懂的，符纸就像是文书，咒语是旨意，而指印就是执行的武器或者记号，凡是请神、收惊或者驱邪需要施法的时候都要正确使用这三样东西才能成功。佘江的书柜里竟然有这样的书籍？难道说……

    光叔没说话，他只是用凌厉的眼神看了一下小暗，叫她别声张。

    “你手上那本书……”刚才还在悠闲品茶的佘江忽然一下子很紧张地跑过来，“这本书不能动……”他赶紧夺回那本《勅符手印指决》。

    “难道这本书很贵么？”小暗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问佘江。

    “不是、不是，这本书是孤本，里面的文字和图画全是手写的，弄坏了就可惜了……呵呵……”佘江笑了笑。

    “哦，那我能看看别的书吗？”小暗装作好奇的样子又想伸手抽出一本古籍。

    “别、别、别，这些都是古书，纸质很脆弱的，弄坏了很难修补，你要是有兴趣的话，等我叫人扫描了再把电子文本发给你吧。”佘江显得很紧张。

    “那些都是他小老婆，你们还是别碰了！”一旁玩手机的徐璟忍不住用不屑的语气插了一句。

    “哦，好吧……”小暗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多少已经有了定论，“现在几点了？我们差不多该到点送你回宿舍了。”小暗对徐璟说。为了徐璟的安全，这两晚都是小暗陪着徐璟回到宿舍。

    “也好，反正我也玩累了，手机也快没电了。”徐璟无所谓地一扔手机，“但我想先去个洗手间，你能陪我去么？”

    顶楼办公室的厕所在走廊的尽头，此时的办公室就只有佘江的那间亮着灯，其他都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在学生取消晚自习后绝大多数老师晚上也不敢待在办公室里了，大家似乎都怕冯彭彭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走廊尽头靠近厕所的灯似乎是接触不好，忽闪忽闪地亮了几下之后就“啪”地一声烧了。

    “破设施！”徐璟在小暗的搀扶下蹒跚地挪到厕所门口，她用力一推厕所的门，“嘭”的一声，震得里面厕所隔间的小门都跟着“吱呀吱呀”地晃动起来。黑漆漆的厕所里没有开灯，只能从窗外透过来的光线大约分辨出一些物体的轮廓。

    “厕所的灯也没开，你们学校还真够节省的。”小暗在厕所门口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开关，她按了几下，可惜灯没亮，“看起来这里的灯也烧了。”

    “什么破玩意儿啊？算了！我用手机的电筒吧。”徐璟虽然有点害怕，但好像自我安慰似的装作不在乎，她打开手机电筒照了照四周，手机电筒只够照亮她面前的一小块地方，她见隔间没什问题就自己进去了，小暗不太放心，于是打开自己的手电筒再次打量一下女厕所。

    昏暗的厕所里里外外都静悄悄的，只有洗手池的水龙头在一下一下地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厕所里回荡，镜子和洗手池四周还有些没有清理的水渍。小暗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背后有点凉，似乎背后刚好对着空调的风口。这中央空调这么晚了还在开么？她忍不住朝头上看了一下，可头顶并没有通风槽。她又往身后看了一下，这无意中的一眼让她看见走廊飘过了一个白影！那是什么？！

    难道是白袍女鬼？！不对！白袍女鬼不是佘江吗？！小暗跟着白影跑出走廊。

    几分钟前……

    “佘校长，你这些字画都费了不少心血吧？”光叔在几个画篓前面拨弄了一下，发现其中一个画篓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

    “哪里哪里，都是些平时拙劣的习作，让你们见笑了，墨警官要不要再来一杯茶。”佘江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看着光叔说。

    光叔摇摇头暗暗笑了一下，他故意用力扯了一下画篓里摆放得歪歪扭扭的画卷，这一下子就把画篓给弄倒了，画篓里的东西“哗啦”一声散得一地都是。

    “哎呀！”佘江惊叫一声，赶紧放下茶具跑过去。

    “等等，佘校长，请问你这是什么？”光叔一把按住佘江准备收拾画卷的手，一边在画卷堆里抽出一捆黄色的物体。

    “这……香？”佘江瞪大眼睛看着光叔手里的一捆拜佛礼神用的香，“我、我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仅有香，还有黄纸呢。”光叔在画卷堆里翻了翻，又扯出几张小黄纸。

    “这是什么？我的画卷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佘江看起来毫不知情。

    “这是用来画符的黄纸，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既然会收藏《勅符手印指决》这种书籍，那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光叔用质问的语气问佘江。

    “什么指决？……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些古籍吗？我是为了里面的字画才收集的，那些内容我从来都没认真看过啊！”佘江一脸被冤枉的样子。

    “别演戏了，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用了圆光术来作恶？”夏寻非走过来掏出手铐正准备拷在佘江手腕上，忽然在走廊传来小暗的惊呼声。

    “走廊有人影！在楼梯口那里！”小暗在走廊朝办公室里的人大叫。

    什么？！可是佘江还在这里啊！一秒钟都没从夏寻非他们面前走开！夏寻非和光叔互视着楞了一下。就在大家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走廊尽头的女厕所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是徐璟的声音！

    “不好！小璟！”佘江激动地一推夏寻非，迈开步子就用九秒九的速度冲了出去，夏寻非和光叔赶紧跟在他后面朝女厕所跑去。

    小暗听到尖叫声第一个冲进厕所，里面的情形差点没把她吓死！她见到徐璟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瘫坐在女厕所的地上，很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更恐怖的是徐璟她浑身是血！脸上，手臂上，衣服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渍！

    “鬼！鬼啊！”徐璟惊恐地哭着用满是鲜血的手臂抱着自己的头，有点语无伦次。

    “你受伤了？！”小暗赶紧跑过去抱着徐璟，“鬼在哪里？”小暗一手抱着徐璟安抚她，一手用电筒照了照四周，洗手池的水龙头“哗哗”地开着，洗手池前面的镜子上溅满了鲜红色血渍！

    “镜子！镜子里！”徐璟不敢抬头，她颤抖着抱着小暗用发抖的声音大叫。

    “小璟！”佘江第二个冲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冲过去抱起浑身是血的徐璟，首先查看了一下有没有受伤，“别怕别怕！爹地在这里，没事的，有爹地在！你哪里受伤了？快让爹地看看！”

    “爹地！好可怕！有鬼啊！呜呜呜……”徐璟抱着佘江大哭起来。

    呃？爹地？父女恋？现在还流行这么玩？小暗听到佘江用这种语气自称爹地觉得背后有些发麻。

    “血不是我的！不是我流血了，是水龙头！水龙头有血！”徐璟抱着佘江继续惊恐地哭喊着。

    水龙头有血？小暗赶紧站起来用手电筒照向洗手盆。

    “小暗！怎么回事？”夏寻非和光叔随后赶到了。

    “徐璟说在镜子里见到鬼！”小暗用手电筒上下左右地照着洗手池和镜子，这不看还好一看把她吓了一大跳！整个洗手池都殷红殷红的！开关大开的水龙头正哗啦啦地往下淌着血！血滴溅得整个洗手池像个血盆一样！

    “洗手池里有血！”小暗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没扔掉手里的手电筒！

    夏寻非也被小暗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他用自己的手电筒朝洗手池照了一下，又沾了点洗手池里的血闻了闻，说：“一股化学的气味……这不是血！”

    “这颜色……是颜料？”光叔凑过来仔细看了看。

    夏寻非关上水龙头，用力地拧开水龙头的上的旋盖拿着朝手心一扣，果然是一块化了大半的红色颜料！有人在厕所动过手脚！

    徐璟在佘江的安抚下稍微安定了点，她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出刚才发生的事：

    刚才徐璟从厕所隔间出来，见到小暗从厕所跑了出去，于是她也没在意，想着洗个手就跟着出去，谁知道刚走到洗手池前镜子就好像有光似的微微亮了一下，她刚好这个时候打开了水龙头，低头一看水龙头里哗哗往外喷着“血”，鲜红色的“血液”溅得她一身都是，她还没来得及惊叫，一抬头又见到一个浑身发着青绿色光芒的女鬼影子就渐渐显现在镜子里，那女鬼和她在楼道里见到的一样，身着白袍披头散发，咧着血嘴朝她阴笑。

    “又是圆光术！”光叔说。

    “圆光术？那是什么？”佘江不解地问。

    “没时间解释太多了，这个施法的人肯定在这栋楼里面，而且知道徐璟的行动，说不定就在这一层的某个办公室！我们立马出去逐间排查一下！”夏寻非说，“佘校长，你先带徐璟下楼，叫保安守着这栋楼的各个出入口！”

    夏寻非话音刚落忽然“嚓”地一声，整栋办公大楼陷入了黑暗当中，走廊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有人把电闸拉了！”小暗大叫。

    “爹地！”徐璟赶紧往佘江怀里一钻。

    “别慌！别慌！”夏寻非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但他强作镇定地说，“佘校长，你带徐璟走楼梯下去，小心点走，看见什么都别慌，这个施法者会邪术，你们看到的都是幻影而已，下去之后第一时间找保安上来！小暗你陪着他们下去。光叔，我和你去检查办公室！”

    “佘校长，你小心看着楼梯。”小暗站在满身大汗背着徐璟的佘江身后给他们打着手电筒。

    “没事，没事。”佘江吃力地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地一步步往下挪。

    “爹地，要不我下来自己走吧。”徐璟趴在佘江背上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用，不用，你的脚这个样子，万一又摔倒可怎么办？你妈妈可不会放过我！”

    贵圈真乱呀……小暗心里默默流汗。

    他们还没有走几步，忽然一个白影从下面那层楼道飘过！似乎还带着点光！徐璟吓得死死趴在佘江背上不敢动，佘江也停在那里不敢朝下走。

    “没事的，是幻影……你们要是害怕，那我先下去看看，确定没事了你们再跟着下来。”小暗安慰佘江他们说。

    小暗用手电筒朝下层的楼道晃了晃，没看到有什么异样，于是大步往下走，没想到才走了一层，忽然楼下就响起“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是有人摔倒了东西掉落一地的声音。小暗对佘江做了个停住的手势，拿着手电筒朝下面照了照，“什么人？！”小暗大声问。

    “站住！”楼下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就在小暗他们下面一层，小暗赶紧跑下去看个究竟。

    与此同时，夏寻非正和光叔一间间排查顶楼的教师办公室。

    “寻非，你看这间办公室！”光叔照着离佘江办公室不远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半开着没有上锁。

    “……进去看看，小心点。”夏寻非用手电筒朝室内扫了一下。

    室内有四张办公桌，看起来这是间四人共用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套带茶几的小型沙发，不过却很奇怪地被推到了一边，茶几和沙发被紧紧挤在一起，给办公室中间留出一个宽敞的空地。

    “这是香烛的气味。”光叔在室内使劲吸了一口气，“地上还有水渍。”

    “刚才就是在这里施法的！”夏寻非在办公室内四处张望，“这个人有这件办公室的钥匙，说不定就在这里办公！快看看办公桌，看看有没什么线索能知道这里工作的人都是谁！”

    “寻非！办公室外面有人影！”光叔一声惊呼，赶紧拿着手电筒往外照。

    “是幻影吗？”夏寻非问。

    “不是……幻影只会像屏幕那样固定在一个地方，刚才他是跑过去的！是人！”

    “我去追！光叔你留在这里找线索！”

    办公大楼的楼道里，一个略宽的白色身影和一个细长的暗色身影纠缠在一起，一个手电筒被扔在地上，从昏暗的光线里只能依稀分辨出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都是女的。

    “是谁？！不许动！警察！”小暗一手握着伸缩警棍一手打着电筒朝楼下晃了晃。

    “小暗！”暗色的身影抬起头，是沈清一！她用力地给身下白色的身影来了一记右勾拳，白色的身影“啪”的一下倒在了地上动惮不得。

    “小清一！你怎么会在这里！”小暗叫着冲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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