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荒唐师父幸运徒 另辟蹊径有大成-《运河奇侠传》


    第(3/3)页

    这一日,他盘坐运功时突然感到胸中有些气血翻涌,且丹田内有一股奇怪的内力冲突游走,很难将新修的内力与之相融。他不禁疑惑,便起身到洞外演练剑法,却哪知,本已熟谙的剑法竟掣肘不得控制。‘气贯长虹’起手时,突然有力道旁牵侧引,‘疾风扫叶’一招挥出时,那股力道又推剑直探。他大惊失色,忙收摄心神,抑止气血,却依然心烦意燥。‘蛟龙探海’、‘拂柳穿花’等几招更是不能随心所欲。

    “哎?奇哉!怪哉!”杨若怀也很是疑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说道:“好徒儿,不对啊!你这几招可使的不尽人意啊!怎么越练越不成样子了?哎呦······”

    剑光一闪突然向他袭来,他伸指一拨跳了出去,说道:“怎么还往师父身上招呼啊?”

    林天鸿心中着急,无奈身不由己,惊惧之下,撤剑松手。长剑竟“嗡”地一下弹射了出去,钉在远处的一棵老松树上,摇晃不止。他手按胸口,痛苦难当,额上暴起豆大的汗珠,喊了一声“师父”摇摇便要扑倒。

    “哎?怎么回事?”杨若怀忙抢上去扶住,搭在他手脉上倾注内力。他才稍稍止住痛楚。杨若怀皱眉摇头,说道:“奇哉!怪哉!哪里来的这股子力道?还挺霸道!”他运指封住了林天鸿后背的几处大穴,又说道:“好小子,本以为你体内只有些佛门禅宗的内力,那倒也不相冲,怎么还有些旁门左道的内力?哼!就让师父帮你把它打个云消雾散,看它还敢冲撞?”他盘膝坐在林天鸿的身后,运起了玄门正宗的内功,为林天鸿逼迫邪力。

    杨若怀数十年的修为,内力何等深厚?他忽指忽掌,连换多种手法,内力排山倒海般涌来。林天鸿一会儿感到胸中气血沸腾若涌,一会儿感到丹田内冰凝若结,好久才气息渐畅。二人已是衣衫尽湿,头顶热气氤氲。

    杨若怀收住内力,啧啧称奇:“奇怪啊!这力道怎么如此顽固?遇强则强,遇弱则绵,就是不见消散。你小子到底还学过什么内功?真是邪门!”

    林天鸿慢慢睁开眼睛,说道:“弟子以前曾跟无毒鬼手魏老前辈学过一种奇特的内功法门。”

    于是,林天鸿把如何中毒、如何祛毒、如何受魏荆天指点武功?一一向杨若怀陈述。

    杨若怀听后,慢慢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无毒鬼手我倒是也听说过,却未曾见过其人。难怪他恶名远扬,只这内力便霸道难缠的很。定是你练我们泰山派内功有了根基,他这内力便突发反击了。他奶奶个熊的,真是阴险!”他心中气愤,竟骂起了脏话。骂了一阵,又叹气说道:“我现在只能暂时将你的内息调和,还不能把他的内力拔除抵消,你先回去,让我再想想其他法子。”说完,他眉头紧锁,手托着腮,冥思苦想了。

    林天鸿只得回去。一下午,他‘之’、‘乎’、‘者’、‘也’的背书,‘横’、‘竖’、‘撇’、‘捺’、‘折’、的挥笔弄墨都不能心平气和。天不见晚,便借故回房了。

    杨若怀门下只他一人,所以他不像其他弟子一样共宿通榻,而是自己独局一室。这曾让富家公子崔成羡慕不已,并多次抱怨同住的师兄们有磨牙的、打呼噜的、说梦话的、睡觉不洗脚的······其实,他也常有这不良嗜好。然而,抱怨无用,入乡随俗,入门服规,任你在家呼奴喝卑的惯了,来了泰山也得亲力亲为,同食同宿。

    清静无扰,林天鸿一边揣摩,一边试着调息,不料,闷塞感愈加严重。那两股子内力竟像是在他体内冲突交锋,四肢渐渐不听使唤了。他又惊又怕,想努力舒展手脚却也困难。用玄门内力与之相抗,体内气道激荡更甚,如若擂鼓,五脏六腑针扎般疼痛,比那晚在废屋毒发还要痛苦难挨。他在床上翻身打滚,□□出声,舌头也变得僵硬。

    猛然间,他想起了魏荆天所授的法门,便挣扎着爬起依式来做。那股强推猛撞的疯狂力道立时更强,成了主宰,并牵引着另一股激荡澎湃的力道混元归一汇入丹田。随之,他四肢的僵硬和五脏六腑的疼痛慢慢消减。终于,另一股力道臣服了,两股力道胶着在一起,并行齐流,他再无不适之感。收功深舒一口气,心中纳闷:“如今体内的内力到底属于哪门子内功?”

    第二日,他在房内吐纳修炼内功心法,倒没有了昨日徽相,却难以混元归一蓄于体内。他大惑不解,便又以魏荆天的法门来练,还是功停气散,不得汇聚。他心中叫苦:“坏了,力道虽不再冲撞了,可如今劳而无功,也不能再有进境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呆呆出神,杨若怀推门走进房来。他扑上去,说道:“坏了师父,弟子以后再也不能练功了。”

    杨若怀一搭他脉息,说道:“岂止不能练功?魏荆天的这内功不同于一般的旁门左道,不可小觑,要想拔除恐怕很难,若要使它为我所用也不易。你现在虽然把它平抑在丹田,过不了多久还会反扑,弄不好还会要了你的小命。”

    林天鸿骇然大惊,说道:“师父,这可怎么办?你一定要救我。”

    杨若怀背负着双手,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连连叹气,就是不说话。

    他走啊,转啊,走着转圈,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他转了十几个圈子后,停下说道:“如今倒有个法子可以一试,只不过······唉······”他话没说完,叹气又转开了圈子,很是着急,犹豫不定。

    林天鸿虽没踱步转圈子,但事关性命,焦急可非同一般,简直是心急如焚。急声问道:“有什么法子?不过什么?师父快说啊。”

    杨若怀说道:“它不能为我所用,便只好我为它所用,这个法子倒可以救你。不过,也不全然是我为它所用。他的内力好比是盐,我泰山派的内力好比是水,两相交融便成了一潭盐水了。这既不再是我玄门正宗的泰山派内功,也不是他那凶狠霸道的独门邪功,可真是有些不伦不类,不三不四了。我堂堂泰山派的弟子练了一身不是本门武功的武功,这太荒诞不经。若是传扬出去,外人岂不要说师父我本领不济?这可大大的不妙啊!”他说着,又踱步来回转开了圈子,不过,不再像先时那般忧虑了。

    事关性命,此时林天鸿也顾不得自己会练成什么武功了,说道:“或许掌教师伯他们能有别的法子。”

    杨若怀摇头说道:“我没有别的法子,他们能有?不可能。”他静默了片刻,说道:“其实,我泰山派也不是不可以练别派的武功的。就像我,就练过许多不是本门的武功,不过,那只是拳脚招式,内功心法还是要以本派的为根基纲领的。给你这么一弄,连根基都变了,总有些不妥啊!”说到此处,他一摆手,又说道:“哎呀!不管了,总不能看着你等死。就当我又自创了一门怪异的武功,反正我以前自创的招式师兄们也是佩服的,这次索性连内功也改了。”他跳上床,点封了林天鸿周身大穴,说道:“他的刚猛之力虽然霸道,但我这阴阳相济之力也不是软弱可欺,便让他们互为君宰,互辅互助。嘿嘿!以后无论你怎么练功,虽不能显我之威,也不会逞他之强,而是成了一种旷古绝今的独门内功,再练起来,可谓是举重若轻,事半而功数倍也!你将受用不尽。”说完,他猛催动内力将林天鸿丹田之气引出,使之水乳交融,分散到奇经八脉,然后又揉合混聚,汇入丹田。至此,大功告成。

    ······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花开花落,叶绿又黄。雪盖群峰形迹消,寒冰瓦解泉溪流。似是一晃之间,实是时光有声有形流过。

    转眼间,已过四年。抬头时,昔日少年音容大变。眉宇间依稀有少时模样,形神中章姿绝非从前。

    随着时日的变迁和杨若怀弄的酒肉补养,林天鸿的精神面貌日新月异,随之而来的是武功的突飞猛进,当然,他所练的那门子刚柔并济的独门内功功不可没。

    在每年一次的同门弟子大比武中,林天鸿取得的成绩如下:

    第一次,入门时日太短,无缘于参加。(杨若怀抱屈不平,林天鸿感到遗憾。)

    第二次,对阵张若虚二弟子王克勉,大战二百回合不分胜负。王克勉羞愧弃剑,认输。

    第三次,对阵齐若冲大弟子封克勤,第一百六十招——‘反肘击石’将其击倒,获胜。

    第四次,对阵金若谷大弟子官克敏,第九十八招——‘横扫天下’击飞其剑,获胜。(令林天鸿感到最高兴的是在这次比武中,崔成与徐克行战了个平手。)

    看到弟子取得如此骄人成绩,杨若怀大慰苦心,欣喜若狂,到处说辞炫耀。林天鸿始终谦虚如往,不敢有丝毫自满自傲,这令张若虚颇感欣慰,令齐若冲夸赞不已。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