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解纷争身被困 五毒鬼手战群雄-《运河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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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荆天一举挫败六大高手,威风凛凛地站在场中,双眼向林天鸿望去,满是关怀之色。见他伤势似乎并不严重,心中稍安,扫望众人,冷笑说道:“诸位自命侠义,远道而来,拜寿为虚,寻老夫晦气是实,有怨有仇不妨上来做个了断。

    众人神色黯然,左右顾盼,谁也不敢抢先出头。

    林天鸿说道:“魏老前辈不可再杀伤人命了,你已杀了这么多人,这可该当如何啊?他满脸的焦急,扫目四望,惊恐不已。

    魏荆天看了他一眼,神色稍缓,对张若虚说道:“张老道,你的弟子伤势如何啊?”他面带轻笑,虽是询问,实有讥讽之意。

    众人皆以为张若虚必然大怒,都把目光聚拢了过来,只待他先出手挫其锋芒,再群起而围攻之。

    不料,张若虚却不恼不怒地说道:“多谢手下留情,不伤他们性命。”他依然运力助徒疗伤。

    魏荆天笑道:“你穷追不舍,只是为了林天鸿这小子,他已拜我为师,如今也该回家道个音讯了。我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了,你带他回去吧,也好全了你的侠义美名。”他“侠义美名”四字发音极重,大又讽刺之意,并且,说完哈哈大笑。又说道:“崔庄主,咱们是误会一场,对不住了。老夫这便走了,就不参加那寿宴了。”

    “慢着!”张若虚站起身来,冷冷说道:“多谢你成全。你今日又造下这等杀孽,若不留个交代,是走不得的。”

    人群中有人附和说道:“对!定要老贼留个交代。”

    也有人说道:“交代个屁啊!大伙儿一拥而上乱刀分尸。”

    ······

    人群中叫嚷的响亮,可就是不见有人越众而出,在魏荆天如刀的目光扫射之下,有些人反而缩脖子低头,躲向了人后。

    魏荆天见没人敢嚣张了,便把目光盯着张若虚说道:“你想怎样?要动手快些。”

    张若虚神色肃穆,身子不动,右手一伸,地上的剑便跳到了手中。

    他马上就要出手了。

    此时,人群中有人喊道:“就让我们漕帮来打这一局。”

    人群蠕动,漕帮青龙堂堂主王江龙带着七条大汉走了出来,俱是青衣短打,肌肉虬结,勇武非凡。

    王江龙当日受张若虚所托,查询林天鸿下落,却被魏荆天杀了几名属下,他自己又被折辱了一番,所以和魏荆天结下血仇大恨。受到崔相鳌的邀帖后,已明白了他的醉翁之意。因素来与崔家不睦,所以一直未挺身出手,但却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中的打斗,希望能摸摸双方的底数。哪知看的是目瞪口呆,乍舌不已,别说寻不出魏荆天的破绽,便是崔氏兄弟二人,若是单打独斗,自己也不易取胜。

    他心知报仇无望,有些沮丧,不过,报仇的念头可没打消,否则回去何以面对帮中兄弟?正思忖间,见张若虚执剑意欲出手,这可是大好机会,所以他忙抢先出阵。

    他走到张若虚身旁说道:“张道长,我们漕帮有仇有怨一向是堂堂正正地自己独立解决,不找外人相助的。”他面带轻笑,看了看崔氏兄弟。

    在场众人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是在影射崔氏兄弟以拜寿为名,呼朋唤友地围攻魏荆天。眼下正是要同仇敌忾的时候,他这不是挑事嘛!有的人不禁有些不满,转眼去看崔氏兄弟。

    崔相龙似乎没听到,也似乎不在意,双目微闭,默默运功。

    崔相鳌也是双目微闭,但他绝对听到了,也绝对在意。他面色阴沉,唇角抽动,心中暗道:“他娘的!说的冠冕堂皇,有本事你上啊,我看你能弄个什么样?哼!”

    只听王江龙又说道:“但这老贼是武林公敌,武功极高,连崔府两位庄主和道长的四位高徒都不能胜他,我们不敢有违帮主所命,也不敢逞强抢功,所以,请道长出手相助一番,咱们一同为武林除害如何?”他掌管漕帮四堂之首,世故何等老练,明知自己八人的武功与魏荆天相差太远,要全依仗张若虚,却说自己全力报仇,让张若虚为辅相助。

    场外群雄自也明白他的心思,碍于漕帮势大,无人敢有一句讥讽。

    崔相鳌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心中骂道:“他娘的,你这话说的可真是既体面又实惠。”虽同是敌对魏荆天,他心中却盼着王江龙栽个大跟头,只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张若虚身上,指望着他能够多绊住魏荆天一时半刻,等到中都神捕陆同章到来,等到自己兄弟二人疗伤完毕,便可一起擒杀此贼了。

    魏荆天突然一阵大笑,说道:“若不是老夫眼拙,余下诸人当以张老道和你王堂主武功最高。三个月之前你那两只破桨或还可以在我手中过几招,但如今我神功已成,你还是回你那运河水舵去挖水拨浪为好,免得自讨苦吃。”他竟然转过脸去,再也不看王江龙一眼。

    这话语和神情可是对漕帮青龙堂堂主莫大的奚落和轻蔑。

    王江龙一双铁桨会过无数江湖好手,赢过也输过,这般的奚落和轻蔑却从未受过。他气怒之下,早把三分的惧意丢到脑后,额上青筋迸出,指骨咯咯直响,立时便要上前动手。

    忽然,听到人群后有人说道:“老贼好生狂妄!不知再加上我这杆钢枪又将如何?”

    “来了?”崔相鳌心中大喜,暗道:“来的正好,我计成矣!”

    众人循声后望,纷纷让开路径。

    来者一行五人,锦衣束裹,各执兵刃,为首一人手执三尺钢枪,正是中都神捕陆同章。

    陆同章率四大捕快——王宝、张亮、李达、许青穿过人群,走上前来。

    众人眼前一亮,胸中豪气重生,纷纷拱手问好。

    陆同章不理会众人,边走边说道:“好你个毒鬼魏荆天!本以为你已形遁迹消,却原来在此行凶为恶,我正好拿你归案。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专为你准备的“五行四象阵”。”他在张若虚身前走过,也不转头,说道:“张道长,久违了,你先掠阵观斗,看看我这新排的阵法有何不妥之处。”说完,他也不等张若虚答言,钢枪一抖,变作七尺来长,挽拨个枪花,便向魏荆天当胸刺去,当真是迅如奔雷,疾若闪电。

    他身后的四大捕快立即扯开两条钢丝牛筋绞拧的绳索跃上前来。分立四方甩动绳索缠、扫、绕、绊,手挥着钢刀配合阵法擒缚魏荆天。

    陆同章在汶上法场与魏荆天交手失利,又听张若虚说魏荆天曾欲暗中对自己下手,不禁慎重起来,心想:“这老贼不除,定然还会寻我晦气,普通的短兵相接,在他迅疾怪异的身法和他那双毒爪下十分不利,这可如何应对?”

    于是,他便研读古书揣摩对付魏荆天之法。经过数日的竭力苦思,他终于创出了这套“五行四象阵”。坚韧的绳索牵绊魏荆天的身法,以□□远距离与他毒爪相斗,可防他仗着轻功逃脱,又可避免他的毒爪沾身,扬长避短,真是妙不可言。

    收到崔相鳌的书信后,他心头大喜,要以此阵法来雪恨见功以除隐患,便立即赶制绳索,同四大得力干将演习操练。直到自认为极尽完善了方匆匆赶来赴会,幸好倒也及时赶到,是以,他一来到,便迫不及待地出手。

    张若虚精通易理八卦,对于四象、五行自也不眼生。见阵法一施,便禁不住赞叹:“妙啊!此阵定能擒获魏荆天,中都神捕果真名不虚传!”当下凝神细细观摩阵法。

    只见,陆同章的钢枪忽如蟠龙绕柱,忽如灵蛇出洞,神出鬼没,变化无常。四大捕快不时甩动绳索跳跃着变换方位,使这阵法在四象和五行之间频繁转换。五人攻守互为表里,配合的十分默契,攻者不守,心无顾虑,奋力一击;守者不攻,坚守一方,防的滴水难进。

    交手没几个回合,魏荆天便再无狂傲之心,却激起了十二分的斗志。这两条绳索柔中有韧,韧中有硬,轻重不吃。他格开陆同章的钢枪后被绳索和四把钢刀逼迫的无法乘势追击。待要全力应付钢刀怪绳之际,陆同章又忽然挺枪杀进,他只得又变招应对。刚要奋力一击时,陆同章又撤,同时那讨厌的怪绳又卷抽缠来。

    如此几次下来,魏荆天竟然顾此失彼,有些手忙脚乱,这可是他纵横江湖几十年来从未有过之事。他这愤怒可非同一般,急的哇哇大叫,几欲疯狂,双掌阴风阵阵,灼浪滔滔,腥臭怪异的气味随劲风四下涌动,近处之人禁不住掩鼻倒退。

    林天鸿紧紧盯着场内的打斗,他不希望魏荆天遭难,也不希望陆同章他们遇险。可现在是生与死的较量,不是他死便是他们亡,以眼前形式来看,他将要遭殃,更何况场外还有一个绝顶高手——张若虚在观战掠阵。

    他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想求张若虚来调停,可不知如何说辞。只用近似于哀求的口气说了三个字“张道长······”

    张若虚已被陆同章的阵法牵住了心神,听到林天鸿的喊声,头也不回,说道:“有话稍后再说,老贼立时就要败了。”

    林天鸿闻言,更是担心,却不敢再求,急的要流下泪来。

    场外群雄看的惊心动魄,激荡不已,见双方翻翻滚滚拆了二三百招,始终半斤八两,不分高下,都不禁焦急起来。听到张若虚说魏荆天将败,虽不甚明白,也都又稳住心神静待功成。

    王江龙却不能静待功成,来都来了,无功而返倒也罢了,连手都不出可不是漕帮的风格,更不是他的风格。他信服张若虚所言,意欲抢先立功,便更稳不住了,一声大喝:“老贼受死,吃我一桨。”他纵身而起,双桨凌空击下。

    他很是有一身力气,双桨厚实沉重,居高临下打来,力道何止千斤?魏荆天身陷阵中,身法不得灵便,想要躲闪着实不易,这一击若中,魏荆天便是铁打的人也要被拍成饼。群雄都惊大了口,有些人血热要沸,大感快意,竟呼出了声来。

    危急之下,只见魏荆天肩头一斜,任陆同章的枪尖在后背划过。血溅如雨,他浑然不觉疼痛,双臂举起向两侧一拨,避开了这凌空双击。

    王江龙的一双铁桨斜斜重击在了两条绳索之上。绳索急弯直下,把四个捕快晃了个趔趄,四捕快忙用力拉扯着将绳索荡起。正此时,魏荆天对着落下来的王江龙的脑袋一头顶了过去。此招虽不成招数,且有些滑稽,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却甚是有用。王江龙在绳索的起荡和他的顶撞之下,如巨浪掀起的小船般飞了出去,双桨也脱手飞了出去,打折了一根大树杈。他翻滚着跌出老远,稳住身势时,已是颧骨破裂,满面是血,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魏荆天见阵法已乱,立时欺身而上欲先毙了扯绳索的捕快。突然肩头一阵大痛,已被陆同章刺入胛骨。一瞬之间,四捕快已经穿插换位,站住阵脚,阵法又成。

    陆同章一枪见功,枪枪紧逼,不给魏荆天丝毫喘息之机。阵式绵绵转动,四捕快已将魏荆天鲜血尽染的右臂缠缚在了他的腰间。他只能拼力以左掌来拆解钢枪,不时地左窜右跳地躲闪,形势凶险之极。

    崔相鳌虽坐在地上疗伤,可仍然时时注意着场中的局势,看到魏荆天受伤被困而王江龙也果真栽了个跟斗,他心中闪过一丝快意。暗道:“魏老贼竟如此了得!被阵法困住还能化解了王江龙的雷霆双击。哼!幸好他没得手,否则他们漕帮以后可更要嚣张跋扈了。嘿嘿!现下老贼被箍住了一臂,如同折了一翅的老鹰,可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他心中窃喜,恨不得立时运功完毕,好突施偷袭,同时他也希望魏荆天能多顽抗一会儿,不要立时毙在陆同章的枪下。

    过了片刻,魏荆天又被□□短刀伤了四五处,浑身血染,面目狰狞。崔相鳌唯恐被陆同章等人夺了大功,也不待圆满收功,强压着气血,站起身来,抄过旁边人的宝剑,喝道:“老贼还不领死?看剑!”他飞身而起,宝剑幻化出一片剑幕,也分不出是斩是刺,向魏荆天罩来。

    魏荆天骇然大惊,心中恨恨说道:“终还是要死在崔相鳌剑下了!唉!”他深悔先时没将崔相鳌毙于掌下。奋力一脚向钢枪踢去,枪尖在腿上挑起了一大块皮肉,挥洒着血雨飞了出去。他面目悲壮惨烈,只待就死。

    忽然,林天鸿失声大喊道:“不要啊!”他以“魅形鬼影”的步法抢上前去,用足了全身力气,纵身向崔相鳌撞去。

    崔相鳌呼喝一声,飞跌了出去。

    林天鸿这一撞着实不轻,他栽在地上,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差点昏死过去,腹部的伤口撑裂,又汩汩冒出血来。

    崔相鳌本就是强行收功,没有调平内息,被林天鸿出其不意地一撞,气血翻涌更甚,招式又已用老,变式不得,直直摔在了地上,情状甚是狼狈。他强行压住气血,禁不住咳了两声,站起身来,又羞又怒,恶念顿生,杀机立起,喝道:“小兔崽子,你找死。”挥剑便向林天鸿斩来。

    “哎!二庄主请息怒!”张若虚忙上来劝拦。

    正此时,只听“嗖······嗖······”数十上百道破风之声响起,树丛中射出来漫天花雨、五彩缤纷中夹杂着银光闪闪的暗器。众人唉吆连声,呼喝一片,或避、或抓、或用兵刃格挡,乱成一团。有人竟然是把暗器混合在树叶、花瓣之中打过来的。四捕快身上中了好几片树叶,入肉甚深,手绞住的绳索四端皆被暗器割断。

    紧接着,树丛中白烟似的冒出来一条人影,两条白色的绸带闪电般袭来,迫开陆同章,又灵蛇般绞上四端绳索,连同魏荆天一起被甩了出去。

    发射大宗暗器扰乱、打散四捕快、迫退陆同章、扯绳救人,都是一瞬之间,快到令众人眼花缭乱。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见张若虚一跃而起,空中跨步又纵身,一掌向那白衣身影击去。

    那人在空中微一侧脸,伸掌迎来,唇角微动,轻轻一笑。只这极为短暂的一个照面便惊闪了所有人的眼睛,这清冷绝美的容颜如梅苞绽雪,凄冷妩媚,如花、如画、如仙子下凡,更如玉女出尘,人间少有,世所罕见。

    张若虚一怔,只觉着掌如若无物,内力倾泻而出。那本必得在房檐上借力的身影竟在掌力的推送之下高升两丈,向墙外飞去。

    “好一个捷步登云!多谢道长出掌相助。哈······哈······”声音宛若来自天籁,人却已不见了踪影。只听墙外马嘶成鸣,踢声如疾风骤雨般响过,片刻间,遥而无闻,已奔的远了。

    事出突然,出乎意料,院中众人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喝骂。均不知那美艳绝伦的白衣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在群雄环侍之下救走魏荆天?她到底又和魏荆天是什么关系?众人胡乱猜测,皆不敢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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