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愧-《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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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始终都不曾放下过杀对方的念头,此时如果能够忍耐住那颗杀心,仿佛事不关己的话,接下来会好过很多。

    就算伊芙有别样的想法,姬歌也自信能够在她走过的瞬间反制对方,而若是伊芙遏制住了杀心对自己的掌控,自己也没有多大损失。率先交出信任,是因为作为后者的感受更为煎熬。

    如此的恶毒心机,姬歌对仇家施展毫无负担。而这场较量,不仅是伊芙和姬歌两个人,更关乎杀心和理智之间。

    伊芙坐了回去,眼眸寒若凝霜,以异样的眼神去看着花奴的后背。

    黑蜮蜮的坍洞内,只有利齿嶙峋的石头,好像大山也不愿过早吞没两个年轻生灵,让他们在希望与不断破灭的绝望滋生的恐惧中迷失,待日后寂寞时反刍这段令人惊奇的时光。

    姬歌躺在那里,四肢都缩在一团,占地很少,一动不动,就好像很早前死了的尸体。

    果然是个奴,连睡的模样都那么卑微。

    伊芙呼吸粗重几分,又平缓下去,如此反复好几遍,终于化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

    他确是那个用刀破自己借黑天的花奴,听说被关押起来两年,自己四处寻觅过后知道真相无疾而终,而两年,他好像一点都没变。

    深院里头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剧变,在两年后再次相遇,她立誓要抹去这个曾经的屈辱,而至今无果。他做事的用意好像永远那么阴冷,手段那么狠辣,似乎只要使自己活着,什么不齿的事情都可做出,什么都可以加以利用。

    伊芙目光渐冷,又突然想到在坍塌刚发生的时候,花奴是立刻间就清醒着头脑逃生,而自己居然羞耻地慌了神,这令她心生介意,并且耿耿于怀,无法谈去。

    尤其是在姬歌就在面前时,两人说话,沉默,搬开石头,她都闪过这样的想法,有冲动将这莫由来的烦恼恨不得连根拔个干净。

    那时候的花奴也像现在这样,伊芙知道在背过去的身后,姬歌并没有睡,他在等着什么,或许是自己。他的眼睁着,里面的光和那时无二。

    打定主意不上姬歌圈套的伊芙蓦地神经放松,将铁刺插在地上,故意弄出声响,然后感到一股压抑很久的困倦袭来,她挥着不在手中的铁刺一次又一次将它们杀退。

    她还是架不住眼皮打架,睡过去好几次,但很快惊醒,警惕地看向姬歌那边,还是没有动过的痕迹。

    半梦半醒间,伊芙强逼着自己站起,准备做些什么将注意力转移,皱眉四下一扫,几步走到之前点燃布条的地方,火石还在那里,路过姬歌旁边的时候,距离只有咫尺。原本以为已经消沉下去的杀机骤然酝酿出一股复归的态势,来势汹汹,伊芙的双眼从石壁上落在那个蜷缩的身子上,在晦暗不明中,她的手掌在跃跃欲试。

    ……

    姬歌环抱着手臂,身体已经不能感受到轻重,他头脑必须时刻保持着高度的清醒,对手很有可能在下个瞬间刺杀过来,这样才能迅速抵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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