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45章-《世子夫人带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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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恍然反应过来主子要去哪里,心里头又是“咯噔”一声,连忙快步跟上。

    寒月院被封锁三月,已经成为谁都不敢轻易提起的存在,世子爷怎么忽然想去那里?

    ──

    朱红色漆木大门被缓缓推开,迎面扑来一股灰尘,在阳光中上下飞舞。陆熠眯了眯眼,站在院门口看里面四四方方的院落陈设。

    这里据说是他与顾氏嫡女成婚后的主屋,只是二人感情淡漠,他几乎日日宿在澜沧院,很少踏足这里。

    顾氏女身死,寒月院被彻底锁起来,直到今日才重新打开。

    陆熠沉默回忆良久,也没能想起自己曾经在寒月院做过什么,目光所触之处也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

    想来,他跟这位名义上的妻子的确没有半点感情可言。

    院子里的花圃已经没有人去打理,杂草丛生,一副破败凌乱的景象。男人避开路上的灰尘杂草一路往内,抬手推开主屋那扇并未关上的雕花门。

    又是一大片灰尘扬起,陆熠略往后退了一步,等那片积攒了数月的尘土褪去。

    徐答跟在后头,大气都不敢出:“世子爷,这儿灰尘大,要不咱……别进……”

    就见前头主子微侧头,面无表情地淡淡睨了他一眼,徐答立刻缩紧脖子,将剩下的话吞回肚子。

    得,按世子爷的脾气,他能阻止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熠将眸光重新落到了屋内,玄色的云纹锦靴踏入,里头的陈设皆映入眼帘。

    海棠花银纹床帐,梨花木圆桌,绣着锦绣花样的被褥,以及暗红色檀木软榻……

    他立刻就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很微妙,陌生中带着丝希冀,小心翼翼里又带着几分欣喜,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隐痛夹杂期间,与梦中遇到那女子时的感受如出一辙。

    陆熠剑眉微皱,忍不住伸出修指揉了揉眉心,试图消散那阵突然袭来的慌乱与心痛。

    可是这种令人浑身发慌的感受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越来越浓烈的趋势,他重重吐息几次,难捱地用手扶住门框,闷哼出声:“呵……”

    徐答脸色大变,赶紧上前去扶:“世子爷!”

    “无妨。你在外头守着。”陆熠挥手避开徐答的手,艰难地重新站直身体,寒凉深沉的眸光落回室内,男人缓缓走了进去。

    绕过紫檀木倒座云母屏风,他终于踏入了内室。屋子里的陈设更加清晰,各色纹样都透着精致,用料也是上乘,处处暗示着曾经主人身份的尊贵。

    只是如今人去楼空,那些价值不菲的器物上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遮住了它们本来的光华。

    陆熠在屋内转了一圈,脑中仍旧一片空白,他想不起自己曾经明媒正娶的妻子的模样,也想不起自己在这屋子里与她发生过什么。

    他轻轻叹息,不再期盼能因此想起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倏然,他视线似被什么吸引,脚下骤停,转过身去──

    只见那架落满灰尘的妆台前,安安静静躺着一枚镯子,通体的紫色,泛着温润的色泽,即使是被尘灰落满镯身,也难掩它原本的矜贵与华美。

    更神奇的是,这紫色的镯子上给用金丝镶嵌,勾勒出繁复绝美的图案,在紫色镯体的相配下,竟然又增添出别样的光华。

    几乎同时,一个娇娇俏俏的欣喜女声回荡脑海──

    “陆熠,你若是来我家提亲,一定要带着西域独一无二的紫润灵镯来。”

    “紫润灵镯寓意男女琴瑟相合,永不分离,这样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恩爱美满了!”

    三月来纠缠着他的涩涩钝痛再次汹涌而来,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强烈,男人几乎是扑俯在妆台上,衣袖在布满灰尘的台面上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

    他痛得额头渗出冷汗,眼尾渐渐染上了红,修长的指用力握住那只紫色的镶金镯子,而后一点点地,用自己的衣袖去拭上头沾染的灰尘。

    不知为何,他见不得这镯子染上半分尘埃,也见不得它孤零零地躺在妆台上受人冷落。

    这是……紫润灵镯。

    踏出主屋时,陆熠又恢复了平时沉毅淡漠的模样,他握了握袖中藏得好好的镯子,看向门侧的徐答:“去永定侯府递个帖子,就说我想邀袁世子到汇客楼一聚。”

    ──

    汇客楼二楼的厢房

    袁临其实并不想赴这场约。

    他的职位不显,与定国公世子没太多的交流,上次也只是在路上碰到客套着和陆熠打个招呼。

    没想到这回,却被上门递了帖子受邀与对方单独见面。

    因着袁媛的关系,他听说了定国公府与顾府的纠葛,也在袁媛义愤填膺下,听到过几句陆熠狠心害得顾霖家破人亡、葬身崖底的过往。

    可是,过往也真的都成为了过往,如今陆熠记忆全无,又深得陛下信任,可谓权势滔天,他又能做什么呢?

    酒水续了第三回        ,桌上饭菜一样没动,两个男人相顾无言地举杯畅饮,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终究是袁临没按耐住,观察着对方的神色,问:“陆世子突然来约我,是朝中有要事相商?”

    陆熠放下酒盏,淡淡抬眸望过去:“小酌之处,不谈政事。”

    “既然不是朝事,陆世子是想参加三日后袁府举办的马球赛?”袁临有些不确定地问。

    袁府崇武,府中上下都打得一手好马球,京都世族又多喜爱这一活动,袁府便起了头操办马球赛,一年一次,好不热闹。

    这次的马球赛放在三日后,受邀者大多是京都勋贵,往年也会送帖子到定国公府,只是因为陆熠坠崖的事,定国公府由老太君出面一律谢绝了。

    陆熠面色无波:“并不是。”

    袁临被他凉薄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紧,暗示自己放松:“那……陆世子……”

    “那日令妹见到我时,口中说着’霖霖’二字,”陆熠品着口中残留的酒味,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我想问……”

    “霖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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